在男友的生日派对上，他的白月光纪棠梨直接对我发起了挑战： “栀夏，程野渡的朋友圈里怎么连你一张照片都没有？” “外人看了还以为他单身呢。” 我露出一个既爱又恨的苦笑。 “可能他没那么喜欢我吧。”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程野渡的朋友赶紧出来缓和气氛： “怎么可能，他最在乎你了。之前还问我们你生日要送什么礼物呢。” 我眨了眨眼：“真的吗？但我生日已经过了两天，他好像忘记了。” 程野渡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不是后来补给你礼物了吗？” “朋友圈的事我跟你说过，我加的人太杂，没必要让外人知道我的私事。” “但我还记得高中时，他经常晒女朋友的照片。” 程野渡说：“那时候我太幼稚，现在不那样了。” “哦，我还以为长大了感情就没那么热烈了呢。” 他们你来我往的，表面上剑拔弩张，实则暗藏暧昧的张力。 桌上的人瞒了我一整晚。 现在，我就是瞎了也能看出他们有过一腿。 他过生日，带着深爱他的现任女友和还爱他的前女友见面。 真是有他的一套。 纪棠梨看了我一眼： “栀夏，他这么找借口，要是我肯定受不了。你怎么不教训他？” 我好脾气地笑了笑，翻出朋友圈给纪棠梨看： “你看，其实程野渡发过我们的合照。” “好多人都点赞了，可能是他这条屏蔽了你。” “你可能只是他养的一条鱼。” 纪棠梨一时语塞。 程野渡变得很愤怒： “林栀夏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感到莫名的委屈： “你别这么大声，我说的都是事实……” 2 我曾经非常非常迷恋过程野渡。 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带着表弟来我的物理补习班。 我被他的外貌深深吸引。 怎么会有同龄的男生长得这么帅？ 一米八几的身高，睫毛浓密，每个表情都充满魅力，鼻梁高挺得可以滑滑梯。 我也见过不少男生。 我们大学班上50人，47个都是男生。 但同样是穿白T，我的同学们在这个帅哥面前就像一排排土豆。 我问表弟： “你哥叫什么名字？把他微信推给我。下次还能让他送你吗？” 表弟说： “你已经是第三个这么问的补习老师了。” 我说：“他对你还这么负责，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爸爸。” 表弟：“……” 厖 这段感情的开始，是我死缠烂打，他半推半就。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我。 他显然没那么喜欢我。 也许是他真的闲得无聊，也许是被我坚持不懈的追求所震撼。 也许是不想错过我这个终于把他表弟物理讲及格的物理老师吧。 亲到他的那天，我感叹命运的眷顾，我终于成为了儿时幻想中的偶像剧女主角。 睡到他的那天，我发誓将来有钱了要给贫困儿童捐500万。 妈妈，世界是爱我的。 3 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告诉我这个男朋友对我不够好。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普通女人想要和帅哥谈恋爱总得付出点什么。 有人付出金钱，有人付出情感价值。 我没什么钱可以给他，受点感情的苦也是应该的，不然我都怕现在运气太好，后面有什么坎等着我呢。 他从来不和我合照，也不让我把他的照片发到社交网络。 闺蜜听说我谈恋爱了，说想见见我男朋友，程野渡说他不愿意。 厖 情人节那天，同事们都在计划早下班，他们都问我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早点回家，补觉。” “唉，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吵架了？” 我没告诉他们，我好久前就期待和程野渡过这个情人节。大学四年我都单身，情人节看别的女生收到鲜花、礼物，挺羡慕的。 但我订好餐厅，准备好礼物，问程野渡那天晚上有没有空的时候。 他说不喜欢过节，没兴趣。 他说注重仪式感的女孩让他心累，以后别搞这些。 厖 我们这个城市，夏天多暴雨，我妈总是盯着我这里的天气预报，掐着我下班的时间问我男朋友来接我吗。 “他不来，我打车回去就行。” “他不是有车吗？” 经历了几次，我妈劝我： “这个男的不行，他不心疼你，不值得托付。” 我让我妈放心： “我对他的定位不是托付，我不会和他结婚的，你放心！” “等我攒够钱就出国了，如果男朋友对我太好我心里过不去。程野渡没这么喜欢我，分手方便。” 我闺蜜总说我： “栀夏我就没见你这么卑微过，多好看的男的值得你这样啊？” 程野渡好看到值得。 而且他不仅长得好看，技术也好。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不用付出千金，就能得到震撼灵魂的春宵，可以说是物超所值了。 厖 上了几次课以后，程野渡他表弟提醒我： “我哥初恋叫纪棠梨，今年九月份就要回国了，你得防着点她。” 我有点诧异，随即笑出来： “谢谢你啊，这么讲义气！之前还不推给我你哥微信呢，现在都开始帮我了。”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是看你这恋爱谈得费劲！” “一个课间看18次手机也没见我哥回复。老师你物理讲得挺明白，男人怎么就搞不定呢？” 我撑着下巴，也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替程野渡找借口： “你哥那么帅，日理万机也正常……” 表弟义愤填膺： “他帅怎么了，你也不差呀。你T大毕业，散发着智慧的光芒，还会挣钱！1对1一个小时就一千块，这一个月得挣多少钱！” “你和我哥属于女才男貌，般配着呢，我和我爸妈都特看好！” 我听得直乐： “谢谢谢谢，谬赞了。” 4 随着我留学的钱越攒越多，程野渡白月光的归期也越来越近。 我知道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艳遇，终有一散。 程野渡冷着脸： “林栀夏我不知你最近怎么了？” “我也不是舔着脸求你谈这恋爱，你想谈就好好谈，不想谈就分手！”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退让，向他认错，毕竟我总是哄着他。 可我钱已经攒够了。 我垂下头，流下眼泪，声音都哽咽了： “程野渡，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可我一直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永远敌不过初恋。” “我不想再谈这样没有胜算的恋爱了。” “我们分手吧。” 他愣住。 随即笑了： “行啊，你别后悔。” 我拎起包包，抹着泪离开，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 5． 包厢里气氛凝滞。 有人开口：“野渡哥，要不你去哄哄嫂子吧？” “哄什么，是她自己无理取闹。” “棠梨不过是开个玩笑，她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旁边人插话：“但是……” 程野渡很气愤： “但是棠梨说得也没错啊！我现在谈恋爱肯定没有初恋那么热烈！实话怎么就听不得了？林栀夏自己非要玻璃心我也没办法。” 又有朋友劝： “林栀夏那么喜欢你，冷不丁见到你前任肯定要吃醋的。” 程野渡冷笑： “她也不掂量掂量，我有那么喜欢她么？” “她有这么闹的资本吗？” 纪棠梨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朋友又劝： “林栀夏现在肯定后悔死了。我敢确定，她一出饭店大门就开始想怎么求你原谅了。” “野哥你出去哄一下，情侣吵架别隔夜。” 纪棠梨忽然开口： “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明明我才是你们发小，我还在这呢！怎么没人关心我的感受？林栀夏给你们灌什么迷魂药了？” 她旁边的人开口说： “人家是情侣吵架，林栀夏是野哥女朋友。我们总不能撺掇野哥跟她分手跟你在一起吧，那不缺德吗？我女朋友知道了得弄死我。” “可不是。” 纪棠梨吃了瘪。 程野渡气也不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周围这些朋友都开始偏心林栀夏。 这个女人为了勾住他真是煞费苦心，把发小都笼络了替她说好话。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他了吗？ 他没这么喜欢她，她应该有点数。 6ẗŭ̀⁸ 我回到程野渡家，点点在门口等我。 它是一只漂亮的小土狗，毛软软的，眼睛亮亮的，有点讨好型人格。 当时我和程野渡爬山，农家院老板说家里狗生了崽，想要就拿走。 我立刻拒绝。 我一没有自己的房子，二准备出国读书，怎么能养小狗呢。 但身体是诚实的，我在院子里和小狗从早玩到晚，早上要走了还扒拉着小狗不舍得放开。 老板问：“真不考虑带走吗？” 程野渡说：“我们要了。” 我心情复杂，问他：“你确定吗？你准备好为它负责一辈子了吗？” 程野渡似笑非笑：“怎么说得跟结婚似的？” “我是说，我在A市没有房子，如果我们分手我养不了。你能一直养着它吗？”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答话，就抱着小狗上车了。 厖 我给点点喂了食，又带它出去散了步。 收拾行李的时候，它一直在我脚边打转。 我不舍地摸摸它的头： “对不起啊，我要走了。” “说到底，你是你爸爸的孩子。我和你爸是露水情缘，我和你没有直系亲属关系的……” 它似懂非懂地摇着尾巴，绕着我转了几圈。 过了会又到客厅叼了个球让我陪它玩。 我东西不多，一个箱子就装下了。 收拾好行李，我一直陪小狗玩到它累了，把拍立得所有剩下的相纸都拍上它的照片，揉了把它的头： “点点，我走啦~” “你要一直做快乐健康的小狗啊！” 7 我找了家酒店住下，点了杯冰奶茶，翻开从前的日记本。 第一页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写下的： 【三十岁前要实现的100个愿望】 1参加可控核聚变相关的研究项目✓ 2去MIT读博 3给爸妈在老家买个大房子。 4学会冲浪。 5环球旅行。 6谈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7想到再说（划掉）7攒够150万（划掉）7攒够200万 厖 这些愿望我是按实现难度排序的。 第一个很快就实现了。 大三那年，我在系里排名前二，获得奖学金到瑞士参加了等离子体物理的暑期研究项目，还拿到了大牛教授的推荐信。 那年我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 本以为第二个愿望也会很快实现的。 可后来种种变故，我离那时给自己设定的科研路线越来越远。 阴错阳差，当时以为最渺茫的第6个愿望最先实现了。 而第七个愿望，是我后来才写下的。 几经修改，如今只剩两三万就达成了。 是时候回到正轨上去了。 我给本科在T大物理、现在MIT教书的师哥发了个微信： “邹师哥，可以找你聊聊MIT博士申请吗？” 邹严，比我高三个年级的T学长，真是个传奇人物。 他拿奖拿到手软，一路保送，T大的奖项几乎被他拿了个遍，最后顺理成章地去了MIT读博士。 那时候，同学们都说我像是女版的邹严。 我也以为我会沿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下去。 大四那年，我向邹严请教如何申请MIT，他热心地帮了我很多。 我们视频聊天的次数太多了，我甚至觉得我们的关系有点暧昧。 但是，当我收到结果的时候，我却撤回了申请。 他打电话来，很生气地质问我： “听说你去了家补习机构挣快钱？” “搞研究的黄金期很短，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将来结婚生孩子都要分散精力。林栀夏，你有没有珍惜自己的天赋？” 我隐约觉得他说得对。 我想做的这个领域，每年都有新突破，晚几年可能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也不想这样选择。 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厖 邹严正好春假回国，我们约了夜宵。 他拉开椅子，长腿在烧烤店的小椅子上显得有些局促，一坐下就对我说：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时候我不了解你的情况，就质疑你的选择，还对你发火，现在想想，真是老古董。” 他穿着深蓝色的帽衫、灰色的运动裤，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像个学生。 他的眼神很真诚。 突然间，我想起了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他的那天，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我开口说： “那时候我家被骗了150万。” “我妈说那是给我留学的钱，我告诉她有奖学金，她不信，到处打听换汇，结果被人盯上了。” 那段时间，我爸妈总是失神，一遍遍地回想被骗的过程。 如果我拿着奖学金去读博，这个亏空会一直存在。 他们的精神状态这样持续下去，让人不放心。 而且，对我来说，那是他们的养老金；这笔钱没了，我心里也空空的。 我算了算，如果我借着T大的名气去补习挣钱，1000块1小时，机构400我600，每天四小时，一天2400，不到两年就能挣回来。 这个工作轻松，来钱快，又不违法。 晚两年读书也不算太晚…… 这些事，我没跟别人说过，程野渡也不知道。 邹严慢慢地说： “那你，现在……都解决了吗？” 我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攒钱比我想象的要快。入职不到半年，我就小有名气，机构顺势提高了我的课时费，我分到的也更多。 查了通胀数据后，我觉得150万有点少，不如攒够200万吧。 攒够200万我就辞职。 前几天深夜，看着账户里的钱接近200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满足。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网上说“还清债务”是继“男欢女爱”之后最能刺激多巴胺分泌的事情。 邹严说：“太厉害了，有点卧薪尝胆的意思。” 这件事憋了太久，终于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 这期间，我追到了程野渡，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以前只敢在网上看看的帅哥，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为未来做准备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我火速搞定了租房，然后翻出了三年前那份留学申请，开始修改。 这几年的科研动态我一直在关注，去年还特意花了两个月时间参与了一个大学的研究项目。我的外语成绩和GRE分数还能用得上。 但是，申请文书得彻底重写，导师也得重新联系。 邹严非常用心地帮助我。 假期里，他不是来我家帮我审核材料，就是让我带着材料去他家修改。 这让我回想起高中时准备物理竞赛的日子。 那时，我们几个小伙伴聚在熟悉的同学家，挤在一张桌子上，各自解题，完成后一起讨论。 我们天赋相近，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不用考虑金钱，不用分心于物理之外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我的舒适地带。 厖 这段时间，程野渡给我打了两次电话。 我没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不满，连珠炮般地批评我、质疑我、贬低我。 我工作时会进入一种心流状态，情绪比较冷静： 「我现在事情有点多，有事过两周再说，行吗？」 程野渡愤怒至极，冷笑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邹严问我：「是不是遇到了难缠的学生家长？」 「是前男友。」 「也算是学生家长吧，他表弟在我这里补课。」 邹严没有多问，继续帮我准备面试。 过了一会儿，程野渡发来了两张照片： 「点点不吃饭，你再不来，狗要饿死了。」 邹严也看到了，问我：「是你甩了他？」 「是他甩了我。」 邹严：「但我看他好像急得要命。」 我还是有点担心，就跟邹严商量早点结束，好去探望那只小狗。 程野渡一开门，小狗就围着我的脚转个不停。 它一点也不像照片里那样没精打采，反而活力四射，像个跳远选手。 我抱起点点，轻轻抚摸着，对程野渡说： 「你若不打算养，我可以接手。」 如果实在没办法，带它出国，找个允许养狗的住处，也不是没可能…… 他突然弯下腰，粗鲁地吻我，用力地吞咽。 小狗“嗷”地一声，应激反应地跳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分手了还有这种戏码？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激情场面。 他的鼻子撞到我的，粗暴地咬我，然后嫌弃地摘掉我的眼镜。 他的胸膛撞到我身上。 我意识模糊，顺着墙滑落时，他一把抓住我，像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到沙发上。 他开始解衬衫。 我恢复了理智： 「你和那个梦中情人做了吗？我不接受有多个伴侣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我警觉地坐直：「那不行，我不愿意。」 「没有！没做！」 他低声咆哮着，把我按回原位。 那太好了，没风险就好。 还是我喜欢的那种愤怒的性爱，虽然我至今没弄明白他在气什么。 分手了就都是白送的，他心里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厖 很快，夜深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来，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我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感觉如梦似幻。 我这是吃得太好了吧，谁能想到我分手了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这要是发到小红书上，热门评论“让我摸摸”下面不得有成千上万的姐妹点赞？ 程野渡问我：「你知道错了吗？」 我有点萎靡。 他总是这样，仗着自己长得帅，让我承认一些无中生有的错。 过去一年里，我因为好色，每次都顺从地向他低头。 昨晚的角色扮演，我屈辱地认了十几次错。 但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啊。 难道他还没玩够？ 我慢慢地说：「我们只是床上的伙伴，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程野渡快要气炸了。 她明明对他痴迷得不得了，费尽心思地黏着他，怎么到头来他反倒成了跟班？ 林栀夏这人太狡猾，一得到他没多久，就开始渗透他的朋友圈。 大家都在夸她多好多好，仿佛她成了他命中注定的伴侣。 他生日那晚，他有意想和纪棠梨多待一会儿。于是叫了代驾，他和纪棠梨坐在车后座。 纪棠梨喝了点酒，脸颊泛着红晕，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既纯洁又充满诱惑。 她迷迷糊糊地靠向他，他顺势抱住了她，她颈间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他告诉代驾司机去酒店。 忽然，副驾驶的门被拉开，他的老朋友方晓天坐了进来： “嘿，你们俩这么亲密，是不是打算共用一条安全带？” “挪开点，程野渡，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注意点形象！” 程野渡真想一脚把他踢下车。 方晓天打开了地图应用： “我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先送棠梨，再送我，这样最顺路。师傅，您就跟着我的导航走。” 纪棠梨酒意渐消，无助地看了程野渡一眼。 程野渡心领神会：“方晓天，你下去自己打车！” 方晓天却像没听见一样： “棠梨，要不我给你叫辆车？我有点事要和程野渡谈。” 女孩子毕竟脸皮薄，代驾到了她家门口，她乖乖地下了车。 方晓天却突然改变路线，说要在程野渡家过夜。 程野渡：“你疯了？谁让你来了……” 方晓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就算你想出轨，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我妹妹正在准备物理竞赛，林栀夏对她的问题总是有问必答，你别想背叛她。你给我老实点，如果我妹妹不能保送北大，你得负全责。” 厖 方晓天跟着程野渡回了家，发现林栀夏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了。 程野渡有点愣住了：她有必要这么过激吗？ 方晓天在旁边煽风点火： “哟，看来她真的不要你了？那我担心过头了，我回家。” 程野渡冷哼一声：“她不要我？她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求我原谅。” 方晓天认真地问： “你确定吗？她以前提过分手吗？” “林栀夏不是那种用分手来增加自己筹码的女孩。” 程野渡心里没底了。 但就算分手又如何？他没那么喜欢她，程野渡这样安慰自己。 厖 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林栀夏。 她长相平平，工作也不够出色，业余生活也不够精彩。 不像纪棠梨，今天在非洲看动物大迁徙，明天在马尔代夫潜水，后天在大学举办独奏音乐会，朋友圈里总是晒出漂亮的图片，社交平台上粉丝众多。 纪棠梨高中时就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女孩，站在她身边，程野渡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光芒给自己身份带来的提升。 只有他有资格晒出她的照片，其他男生都羡慕他。 林栀夏不是那种光彩夺目的女孩。 但她太懂得如何撩拨男人的情绪了。 需要他的时候，她的脸贴着他的腹肌：“亲爱的，你太完美了，我真是太幸运了！” 她理直气壮，完全不顾他最近才有性经验，被她轻轻一撩拨就激动不已。 他没有告诉她这些，不想让她太得意。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相貌平平又好色的女人，为什么能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以为他只会对纪棠梨那样的女人动心。 更糟糕的是，林栀夏一旦翻脸就不认人了。 明明她在感情中处于劣势，一句“我最近有点忙，有什么事过两周再说”让他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好像他是被甩的那个，还得厚着脸皮求她回来。 程野渡已经想好了，等她回来求复合，他要先对她好上几天，然后再狠狠地甩了她。 这才符合他们之间的权力关系。 结果呢？林栀夏享受了几次之后，竟然说他们只是临时的床伴！ 程野渡气得快要爆炸！他被白白利用了！ 程野渡把衣服全都扔给了我，催我赶紧穿上，然后赶紧离开。 我犹豫地看着小狗，问它：“你真的有信心照顾好它吗？要不我把它带走？” 他几乎是在咆哮：“这！是！我！的！狗！” 这样我就放心了。 厖 经过短暂的放松和娱乐，我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我已经提交了主申请，如果初审通过，系里会安排两次面试。 我和邹严都是学物理的，但我们的研究领域大相径庭：我专注于可控核聚变，而他则是研究天体物理的。 他帮我模拟了几次面试，能想到的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 他说：“再深入的我就不懂了。正式面试前，你可以找同领域的专家聊聊最新的发展。” 他过几天就要回美国了，整个假期几乎都在帮我。 分别的那天，我突然变得笨嘴笨舌，不知道该如何完整地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他笑着打断了我： “学妹，你这么有天赋，就应该去最好的平台，不然就太浪费了。” “我也很想看到你取得成果。” 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我一下：“我们在麻省理工见。” 这两年我一直没把专业扔下，始终关注着最新的研究成果，跟这个领域的专家们也保持着联系。 我一直在琢磨，我能在这个行业里做些什么。 面试过程很顺畅。 几天之后，我收到了录取通知。 邮箱里，大大的“恭喜”字样映入眼帘，我的心砰砰直跳，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我坐在原地好几分钟，然后把截图发给了邹严。 他回复得飞快： “三年前他们就打算录取你了。” “我那时候在办公室听到他们闲聊，说有个很有潜力的申请者突然撤回了申请，我觉得太遗憾了。” “你又回到了最初的梦想之路，祝贺你！”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给闺蜜发了条微信，给熟悉的同行学者发了封邮件。等到夜幕降临，我为那些从小教我数学和物理，却没赶上好时代，没能发挥出全部才华的爷爷奶奶烧了纸钱。 实现愿望的感觉真好，我急不可耐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每一个人。 邹严真的很懂我，我又回到了最初的梦想之路。 接下来，我一边处理签证事宜，一边结束了我在培训机构的职责。 程野渡的表弟预付款还剩下两节课，我向他说明，课程结束后我们不会再续签。 他迟疑地问我：“林老师，你最近还好吗？” 程野渡和纪棠梨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非常张扬，与我们之前低调的恋情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换作一年前他抛弃我，我可能会非常伤心。 但现在我还好，因为我对他没有太多期待，而且我也已经享受过那段时光。 我对表弟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 然而，没过多久，程野渡在工作日突然来到我们机构。 他敲着我的办公桌边缘，态度十分傲慢： “用这种方式逼我出现，这是不是太幼稚了……” “什么方式？” “停止我表弟的课程。” “不是停止，是合同到期后不再续签。我们会完成所有已签订的课程。” “怎么，是不是要和我谈恋爱你才愿意续签？” “这和你无关，是因为我个人的计划。” “还在嘴硬。” 他轻蔑地笑了笑，好像对我了如指掌。机构的主任以为我在被家长为难，便敲门进来，向他解释： “不好意思，这位家长，林老师下个月就要离职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几位物理老师，如果需要，可以免费为您的孩子试课。” “你要离职？”程野渡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主任意识到我们之间认识，便默默地离开了。 我忍不住笑了：“这么关心我，前男友？” 他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模仿他的语气：“是不是要和我谈恋爱你才愿意续签，啧啧。” 他再次表现得毫不在意，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 程野渡直到晚上才给表弟发微信：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未来的计划？” 表弟： “哪个她？” “你不会真的去机构找林老师了吧？？？” “她不续签我没问题，你伤害了她她不想教我可以理解，你不要借我的名义去为难她！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有事不直接说，让你去找她麻烦的那种人！” 上完所有课程后，我决定约方晓天的妹妹方晓邻一起出去玩。 我们相识的过程真是奇妙。 程野渡和他的朋友们去郊游，他带上了我，方晓天也带上了他的妹妹。 那天，小姑娘表现得很高冷，一个人默默地爬山，一句话也不多说。 她中途想去洗手间，我便陪着她一起去。 回来的路上，我听到程野渡在打电话，不知道是给谁： 「长得一般，在补习机构当老师。」 「吃醋了？吃醋就回国吧，你回来我就和她分手。」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 那正是我对程野渡最痴迷的时候，虽然我知道他对我并不上心，但听到这些话还是觉得非常伤人。 方晓邻可能察觉到了我的不快。 她直接走过去，从背后踢了程野渡一脚，骂他：「渣男。」 程野渡被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我感到非常震惊。 真是女侠风范。 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 就这样，我们变得熟悉起来。 她劝我不要沉迷于爱情，我则分享了我准备竞赛的经验。 其实她不需要我的帮助也能取得好成绩。 她非常有天赋，非常努力，非常专注。 像她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能成功。 听说我分手了，方晓邻很担心，时不时地问我： 「姐姐，你还好吗？」 我说我没事，但她还是不信，过了几天又来问。 她在寄宿学校，不能出来看我，也不能及时报复程野渡。 但她坚持不懈地在程野渡的每一条朋友圈下留言，留下一串不友好的表情。 程野渡回复她：「你是我这边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方晓邻：「渣男！」 每次看到这些，我都暗自高兴。 …… 见到方晓邻时，她像小火箭一样冲过来： 「姐姐，你还好吗？」 她是学霸，关心人的时候总有点机械。 我打开手机邮箱，把录取通知书给她看。 她尖叫： 「哇！」 「是MIT 啊！爱因斯坦的母校！」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姐姐你研究什么方向？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 16． 几天后。 程野渡奶奶的生日宴会上，纪棠梨挽着程野渡出席。 奶奶问程野渡：「你那个女朋友呢？她怎么没来？」 方晓邻凑过来说： 「那个姐姐要去麻省理工读博了，已经和他分手了。」 奶奶惊叹：「那个女孩这么厉害？」 程野渡：「您别听她的，林栀夏都没准备过出国。」 方晓邻挑眉：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没把你算进过未来计划里。」 …… 整个晚上，程野渡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在思考方晓邻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林栀夏从来没提过要出国的事。 而且，如果要出国，不是应该准备语言考试和GRE 吗？他大学那些出国的同学，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单词。 林栀夏从来没准备过这些。 她每天嘻嘻哈哈，做着对她来说很轻松的工作，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程野渡以为她就会这样一辈子。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她攒这么多钱不花就说得通了。 她月薪六七万，不买房不投资，除了好色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同龄女孩总得买点奢侈品吧？ 但她每月只花两三千，连房子都住在他的。 原来她一直在憋大招！ 程野渡想：他必须找林栀夏问清楚。 万一真像方晓邻说的，他岂不是被她利用了？ 他提供了超绝的身体，提供了免费住宿。她把他当什么？ 一旁，纪棠梨脸色不好地锤他：「还想那个女的呢？」 程野渡晃神：「没，我就是在想，方晓邻是不是骗我。」 程野渡把我叫了出来。 他一脸严肃，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 “方晓邻说你要赴麻省理工深造，这事儿是真的吗？” “是的。” “怎么没跟我提过？”他一连串地追问，“我们相处了一整年，你从没提起过，林栀夏，你把我置于何地？” 他的表情像是受到了背叛，仿佛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但事实上，是他用我来填补空档，等待他的白月光回国。 在感情上，我始终忠诚，既没有背叛也没有将他当作替代品，我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冷笑一声： “你计划得真周到啊？口口声声说爱我，每个朋友都觉得我对你不好！其实你早有预谋，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跳板！”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你赚了那么多钱，却从不在我身上花一分！我是你的按摩棒，还是你用过就扔的避孕套？” 他说得太过火了，我试图辩解： “你也同样把我当作跳板，你等着白月光回国，我攒钱准备留学，我们互不相欠。” 他情绪失控了：“但你这是在占便宜！你还住在我家！” 咖啡馆里的人们开始侧目，有人甚至开始录像。 我担心他让我补交房租，急忙安抚他： “别这样贬低自己。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和他在一起后，我不再觉得攒钱的日子难熬，每天都心情愉悦。 和他一起走在街头，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 “林栀夏，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纠缠不清！” 我皱起眉头：“纪棠梨，是美国让你说话这么难听，还是你天生就缺乏教养？” 她刚刚加入了一个注重个人品行的单位，如果她想吵架，我奉陪，我不介意这场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戏码在网上流传。 我手里有很多对她不利的细节。 学术圈并不在意这些，尤其是国外的学术圈。 只要不和自己的导师或学生发生关系，任何绯闻都只是实力的点缀。 我火上浇油： “我真的很喜欢程野渡，难道喜欢别人也是一种罪过吗？”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就不会在高中毕业后和他分手。你知道他当时有多伤心吗？只有我在乎他。” “林栀夏，你真是无耻！”纪棠梨拿起一杯水准备泼我，看到有人在录像，她冲上去打掉了围观者的手机，很快就和人发生了争执。 我把桌上的玫瑰递给程野渡：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争风吃醋了。” “再见了，我的前男友。” 那家咖啡馆的视频在网上确实火了。 程野渡的面孔简直就是流量的代名词。 批评我的人不少，同时也有很多羡慕的声音： 【这妹子太酷了吧？和那么帅的帅哥分手，转眼就进了麻省理工！】 【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最牛的是，那帅哥居然为她动了真情！！我敢打赌男主角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男的帅得没话说，看那眉毛，那鼻梁，那下巴线条，那宽阔的肩膀和窄窄的腰身！！我突然懂了为啥古代的英雄们为了抢美人打得头破血流！！】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女人去争抢！我闺蜜想抢回的那个出轨男，看了都让人想叹气，我真是搞不懂……】 …… 【楼上的三观都怎么了？这麻省理工的女生勾搭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还羡慕起小三来了？等你们的男朋友被撬了，你们就老实了。】 【我男友不值得。】 【我想把我男朋友换成他……】 …… 不久我就要开学了。 借着这股热潮，我开了个视频账号，记录我的留学生活。 整理行李，拍一下。 飞机餐难吃，拍一张。 参观大学校园，录一期。 租的房子空空如也，我才知道在美国租房是不带家具的，网购的床还得自己装。 虽然有点麻烦……但这可是个不错的素材…… 我买了电钻和锤子，架起手机，记录下自己装床架的过程。 这期视频火了，没想到网友们喜欢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的视频都是即兴拍的，剪辑也简单，所以花的时间不多。 但是学期一开始，研究项目就变得紧张起来。 我每天不是待在实验室，就是在办公室建模或者做计算分析，连吃饭时间都在和研究小组的成员讨论工作。 更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从每天更新变成了每周更新，最后变成了每月更新。 最近连每月更新都没做到。 偶尔登录账号，看到熟悉的头像发来私信： 「你怎么不更新了？」 是程野渡。 自从上次在咖啡店和他告别，已经过去五个月了。 听朋友说林栀夏搞了个自媒体，程野渡就点进去瞧了瞧。 一边看一边心里头嘀咕。 最火的那视频，她手里拿着电钻，在木条上钻孔，敲敲打打弄出个歪歪扭扭的床来。她铺上床垫，坐上去弹了弹，自言自语地问：“这玩意儿不会塌吧？” 评论区里头一堆人夸她：“姐们儿太牛了！手活儿真厉害！” 程野渡心里想：“这都能夸？等床一塌，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下一个视频，林栀夏去咖啡店买牛角包。她一口咬下去，那酥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哇——”，她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程野渡心里嘀咕：“至于这么夸张吗？美国的吃的也太单调了吧。” 可下班路过面包店，他不知怎的就买了两个牛角包。 前几天她发的视频，学校有活动，免费发汉堡。她乐呵呵地拿着纸盘去排队，嘴角都忍不住笑：“今天吃饭不用掏钱，嘿嘿。” 后面有个男的用中文笑着说：“学妹，吃慢点，别噎着。” 这男的谁啊？跟她这么熟？ 林栀夏还帮他拿番茄酱。他没手啊？ 程野渡心里不太爽，他每天都去林栀夏的主页看看，看她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可她突然就不更新了。 连着二十几天，她都没发新视频，程野渡心里头火冒三丈。 她总是这样，一开始热情似火，追他的时候甜言蜜语，送礼物一个接一个。 为了吸引他，她给他讲补习班小孩的离奇故事：男孩在她办公室和家长打起来了；女孩爱上学校班主任，威胁家长要是转学就自杀…… 程野渡不是爱八卦的人，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知道这些故事的结局。她给他种下了心锚，让他慢慢陷进去。 等把他追到手，林栀夏就没那么上心了。 家务活不干，送礼物不走心，他不高兴也不好好哄…… 她就是这种虎头蛇尾，三分钟热度，没点好品质的女人。 他想纠正她，不能让别人也受伤害。 评论区里竟然有人替她辩解： “姐姐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毕竟拍vlog不是她的主业。” “对啊，我记得她是物理学博士。姐姐，下期能聊聊你的研究课题吗？我想听听！” 过了几天，她果然更新了。 画面乱七八糟，乱糟糟的卧室背景，她的脸都快贴屏幕上了： “大家好，今天我来聊聊我的项目。我研究的是可控核聚变，就是模仿太阳等恒星的能量来源，一种清洁能源技术。” “你们都知道氢弹吧？氢弹就是一次性的非可控聚变。但人类需要的是持续稳定地释放能量，用来发电、供暖等等，我的目标就是让聚变过程可控……” 说起她擅长的领域，林栀夏眉飞色舞，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程野渡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说自己上大学时就关注这个领域了。她看好可控核聚变的前景，因为聚变没有链式反应，一旦出事反应就会自然停止，不会造成像切尔诺贝利或福岛那样的灾难。 …… 他们谈了一年多的恋爱，林栀夏从没跟他提过这些。 程野渡意识到，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他对她不坦诚感到恼火，但这份不坦诚又让她更神秘。 从补课攒钱到出国读博，她每一步都让人意外。 如果不是受害者，他都要开始欣赏这个女人了。 她就像一只洋葱，只让他看到最外层，他想一层一层剥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程野渡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少有点受虐倾向。 分手后，他想起她的次数也太多了。 一个多月后，林栀夏又发布了一期内容。 她从阳台上摘了几片薄荷叶，搭配柠檬片一起捣碎，制作了一杯简单的冷饮。 在和林栀夏相处的日子里，她也经常这样喝。 程野渡并没有觉得这饮料有多好喝。 但今天，他不由自主地去超市买了薄荷和柠檬。 纪棠梨下班回到家，发现他手边的薄荷柠檬水只剩下一点点。 她愣愣地看着那杯水。 “你要喝吗？我可以再给你做一杯。”程野渡问道。 然而，纪棠梨突然情绪失控，一挥手将杯子打翻在地。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很过瘾是吧？她都去美国了，你还在这里犯贱！” 她的话太难听了，程野渡强压着怒火反驳： “这和林栀夏无关，我只是想要喝点有味道的水。” 纪棠梨哭了出来： “你敢说之前买可颂也和她无关？你偷偷上麻省理工的网站也和她无关？我看过你的手机，你还给她发消息！怎么，得到我了又想和前女友重温旧梦了？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程野渡被她吵得头疼。 他这才意识到，纪棠梨和记忆中的她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说话粗鲁，没有兴趣爱好，缺乏事业心，整天只知道疑神疑鬼地缠着他。 而林栀夏，当她谈论自己的专业时，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即使对她利用自己有所不满，他不得不承认林栀夏在做有意义的工作，她的生活很精彩。 他在心里责怪纪棠梨，既然变得如此庸俗和刻薄，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呢？ 让她在他记忆中最纯洁美好的初恋蒙上了灰尘。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年轻时的眼光。 程野渡在后台留了言，我没搭理，他也没再发消息。 我琢磨着，他可能只是闲得发慌才想到我。 就像我有时候也会偶尔想起，那段被他影响情绪的日子。 读博之后，我也结识了一些男士，有的交往久些，有的短些，但很少再有人能让我情绪波动。 我或者对方一旦工作忙了，我们的关系就会自然结束，谁也不会受伤害。 在这所大学，大家都全心投入工作，恋爱在生活里排不上号。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一天，同事跑来实验室喊我： 「Zhixia，有个超帅的中国男人找你！」 我放下手头的活儿出去。 程野渡站在那儿，打扮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有点紧张： 「嗨，我出差路过这里。」 他穿着整洁的衬衫，休闲裤，眉目间都是风采。 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熟悉的同事在他身后，夸张地张大嘴巴，对我做出一副「哇，他跟你啥关系」的表情。 我原以为中西方对男性的审美观有差异，没想到程野渡打破了这种差异。 这种天赋异禀的人真是让人嫉妒。 我看了看手表，对他说： 「我还有35分钟就下班了，你先四处逛逛，中午我请你吃饭？」 他点头，显得特别听话。 我挑了家印度餐厅。 他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撕着馕，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爱这口。以前我们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家，那家的咖喱鸡特别好吃。」 我却没什么怀旧的心情。 去餐厅的路上，我偶尔瞥他一眼。 他的腿又直又长，屁股翘翘的，紧实得很，浅色衬衫隐约显出胸肌的轮廓。 我有点手痒。 他都找上门了。 我随便吃了几口饭，委婉地提议： 「你下午有空去体检吗？我帮你预约医生，当天就能出结果。」 他一脸疑惑，我解释后，他皱起眉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诚恳地说：「对不起，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但我下午下班时，程野渡在楼门口等我，脸色不太好，递给我一张检查单：「拿着。」 艾滋病、乙肝、梅毒、HPV，一连串都是阴性。 我松了口气，压着笑意问他： 「我们叫外卖，看Netflix怎么样？」 他尾随我回到了家，显得有些尴尬。 我轻触他的胸膛，再轻抚他的腹部，感觉就像抚摸猫咪，这种性感的男人确实能给人带来力量。 他试图抓住我的手，我反驳道： 「别动！你既然来了，就让我摸一会儿！」 他勉强顺从了几分钟，然后局面就失控了。 那种失控的感觉就像漂浮在空中。 他的情绪如同溢出的杯子，释放着不满。 他动情的样子似乎深爱着我： 他问我这半年多有没有想念他。 问我为何不回他的信息。 问我是不是因为分手而感到得意。 问我vlog里出现的男人与我有何关联。 起初我如实回答，但后来实在承受不住。 撒谎太明显他又不高兴。 然后我就累得昏睡过去。 醒来后我感到饿了：「程野渡，你点什么外卖？」 我一边滑动手机，一边在他身上画圈。 他不满地说：「我看你就是把我当成外卖。」 这话也太直白了…… 他坚持要出去吃，选择了一家非常昂贵的餐厅。 是那种很有情调的餐厅，牛排分量很小，味道一般，但适合情侣。 晚餐后，他结了账，拿起桌上的玫瑰就往外走。 服务员追上去，他傲慢地向后挥手： 「让后面那位女士付钱。」 我莫名其妙地损失了25美元。 不知道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一路上他闻着花香，我们漫步在午夜的街头，他坚定地说： 「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 「从我们在一起开始，你就没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以前我和别的女孩亲近，你会难过，后来你恨不得把我推出去。」 我也会难过，但这点难过不足以与我的未来相争。 我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和他都是控制欲很强的人，渴望对方屈服，也渴望掌握自己的人生。 作为床伴我们很合适。 其他人没那么强势，没那么刺激，没那么会表演。 但在其他方面，我们并不合适。 我和程野渡保持着这样的联系。 程野渡时不时地就会飞到美国来。 他在家族企业里挂个闲职，工作不算太忙。每当方晓邻来美国玩的时候，他总是在这里。 方晓邻惊讶地说：“姐，真的假的？你竟然重蹈覆辙！” 对帅哥的喜爱是我改不掉的习惯，我实在无法控制。 相处了几天后，方晓邻对我说： “行了，只要他对你不错就好。” “反正你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因为他而伤心。” 晚上，程野渡把我推到房间里： “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你只关心你的研究，我对你来说，不过是研究的燃料，科学的工具。” 我转过头去亲他：“不是这样的。” 他缠着我要在我的视频日志里露个脸。 “你同事都露脸了，你那个什么师兄也露脸了……” 我被亲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醒来后，发现他在朋友圈发了我在实验室门口大口啃汉堡的照片。 上个星期的免费汉堡日，我带他去了。 他嘴上说不好吃，但也没少吃。 主页的评论区里议论纷纷，有人说食色性也，有人翻出纪棠梨的视频，说小三该死。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千里迢迢来看我，我愿意宠着他。 那年我三十，咱们团队的核聚变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 这成果一商业化，电费成本就降到了化石能源的零头。 团队成员都财富自由了。 我回顾了一下我二十岁时的愿望： 1. 加入核聚变研究项目✓ 2. 去麻省理工读博士✓ 3. 给爸妈在老家买套大房子✓ 4. 学会冲浪。 5. 环游世界✓ 6. 谈个超帅的男朋友✓ 7. 再说吧（划掉）7存够150万（划掉）7存够200万✓ 除了冲浪，其他都实现了。 冲浪这事儿太难了，我决定放弃。 几年后，我回国在大学教书。 还成立了个慈善基金，帮助贫困地区的女孩读高中和大学。我想让更多女孩发挥潜力，过上能选择的生活。 我谈了几段恋爱，和程野渡也是分分合合。 网友们发现我是个颜控，很多女网友都表示理解。 我妈看我一直没结婚，就劝我： 「男人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不，妈，这很重要。 我们女人得吃得好，才有力气干活。 我一直这么认为。 （故事结束） |
